凤梨释迦,释迦果的正确吃法图解

xwhxwh 阅读:280 2022-04-30 16:21:31 评论:0

小睿站在台东地区农会门口凤梨释迦,满脸困惑地寻找保险部门。

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来“农会”是什么时候。虽然身为农民,但他一直和“农会”没什么接触,只有偶尔台风过境、申请灾损补助时,才会想到“农会”。但这次,他不是为了灾损而来,而是想要办理“凤梨释迦收入保险”。

凤梨释迦

2021年11月18日,台东农会保险部。

今年三十出头的小睿就是所谓的“青农”,也就是青年农民。他的父亲同样是释迦农,种植释迦已近三十年,但原本种的是传统的“大目释迦”品种;大约十年前,释迦开始销往大陆之后,他们便改种起更耐得住运输、保存的凤梨释迦。

价格好的时候,凤梨释迦的收购价曾高达一斤(台斤,相当于600克)120台币,种植一公顷的净利,一年少说都有五、六十万,他从来没亏过钱。“快到产季收果的时候,都要到果园来睡车上,怕有人来偷释迦。”

但这种风光的好日子,在今年一夕变色:9月19日,中国海关总署突然发布通知,表示今年从台湾的番荔枝(即台湾所称的释迦)、莲雾中多次检出有害昆虫“大洋臀纹粉蚧”,因而决定暂停从台湾地区输入这两项农产品。消息一出,台东的释迦农立刻陷入了恐慌。

对于像小睿这样的个体农户来说,释迦的销售管道主要有两种。

首选是走外销,贸易商向台东本地的包装厂下单之后,包装厂便会开车来载果,后续的分级、清洁、装箱、运送工作都有人代劳,对农户来说最为省事;如果走内销,而盘商又没有来收购,农民通常就得自己装箱,再托运到各地的青果拍卖行(俗称“行口”)或台北的果菜批发市场,成本更高、也更麻烦。

凤梨释迦

有些比较熟悉网路行销的青农,近年也会使用宅配直接面向消费者,从生产、包装、品牌行销都一手包办,虽然可以免去中间人的抽成,但也更加耗时,规模通常很难做大。

回到果园,小睿一边看著已经套袋、却落在地上的释迦果,一边告诉来访者,从十月至今,还没有任何一个外销包装厂来和他收果。“我这一批,掉了二、三十万在地上吧。”

小睿显然经常在心里计算着这些数字。他继续滚瓜烂熟地计算给记者听,“台东有2700 多公顷的凤梨释迦园,一年你算15亿的产值就好,再加上农地租金,还有周边的农药肥料、包装厂、运销通路”,一个释迦产业,牵动整个台东县的经济命脉。

凤梨释迦

2021年11月18日台东,果园内树上未熟的释迦。

台当局不知反省,释迦弱不禁风

释迦的困境,几乎可以说就是台东的困境——台湾是释迦的产区,几乎全数集中于台东地区:喜寒的凤梨释迦主要分布于台东市区以西、以北的地区;热带的大目释迦,则分布在台东市区以南的太麻里一带。

在今年被大陆禁止的三项台湾水果之中,凤梨释迦就是受冲击最大的品项。

翻开台湾“农委会”以及“关务署”的统计数据,释迦的“弱点”一目了然:和莲雾相比,凤梨释迦并不受本地消费者欢迎,因此依赖外销的程度更高,其出口量占总产量的比重,甚至曾于2019年突破五成,而且几乎全数销往大陆;此外,从2011年至今,释迦外销的总值达2.91亿美元,是莲雾的三倍以上。

若再和凤梨相比,释迦则因为检疫、虫害问题,而无法以鲜果方式出口日本,因此出口份额几乎完全仰赖大陆市场,难以像凤梨一样由日本市场出手搭救。

凤梨释迦

因为大陆禁令而紧张的,当然不只是农民而已。

九月禁令一出之后,台湾“农委会”随即透过“海峡两岸农产品检疫检验合作协议”平台要求大陆取消禁令、展开对话,但未获回复。

国民党籍的台东县长饶庆铃,在议会答询时则指出,“大陆客诉产品有瑕疵,就应该努力改善品质,不要不理人家、也不能恼羞成怒,这样太任性”,并呼吁民进党政府“拿出诚意”。

11月17日,台湾地区农委会主委陈吉仲则在释迦推广记者会上,直接将凤梨释迦的消费,连结上土地和共同体的情感:“我们希望所有岛内的消费者......响应所有辛苦生产凤梨释迦的农民和加工业者,当你吃了这个凤梨释迦......绝对不只是满足了口感,可能更满足了对这块土地的热爱。”

凤梨释迦

2021年11月18日台东,一个释迦果园。

解救凤梨的对策,能解救释迦吗凤梨释迦

随著释迦产季快将到来,“农委会”拟定的三项因应之道,几乎就是早前凤梨对策的翻版:开拓其他外销市场、强化台湾内销通路,以及启动多元加工;为了降低冲击,”农委会”也筹措10亿元台币,用于外销运费和冷冻技术的补贴。

然而走访释迦产销加工的各个环节之后,却发现台东农民的态度,与台湾地区政府的乐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
在鹿野经营释迦包装厂的张和兴(化名)表示,台湾释迦之所以无法销往日本,主要原因并非大洋臀纹粉蚧,而是因为台湾是“东方果实蝇”的疫区,但日本不是——这种难缠的果蝇会戳破果皮,将卵产在果实里,等虫卵孵化之后就会以果肉为食物。

“香蕉、凤梨、芒果都可以熏蒸除虫,处理完才上柜,但释迦皮比较软,所以不能这样做,也不能用药水处理,会影响品质,只能用空压机处理一些表面上的害虫。”而这也是“农委会”打算以冷冻释迦出口日本的原因。

此外,释迦在国际市场中相对冷门,接受度不高;虽然台湾近年曾试图在不同市场推广释迦,但成效非常有限。

凤梨释迦

举例来说,由于中东的波湾地区嗜甜、消费力又足够,台湾曾于 2018 年底,透过外交途径将释迦销往科威特、测试市场水温,然而当地水果商后来并没有持续进货,也显露出推广释迦的难度。

“农委会”今年订出的目标,是将释迦外销量维持在5000公吨,但和上一个产季近15000 公吨相比,还是有10000公吨的缺口要填补,“何况就连那5000公吨能不能真的销掉,目前也都还不知道。”

张豪杰亦指,虽然农委会安排了电商平台接洽、鼓励企业团购,但每个电商最多一天只能消耗约100公斤的释迦,和15000公吨的缺口相比,根本是杯水车薪;至于企业团购平台,根据农委会的统计,目前预购量则为500多公吨。

“如果真的没办法,最后只能做成加工品,预计一公斤用30台币收购,几乎逼近农民的成本价,但也不知道能收多少量。”

凤梨释迦

2021年11月18日台东,售卖释迦的广告牌。

然而被“农委会”寄与厚望的“多元加工”管道,恐怕也没有想像得那么简单。

经营“美浓冰品”的馨镁向记者分析,释迦其实并不适合加工,而个中最重要的原因,就是因为释迦不能加热。“凤梨常常可以入菜,还有人做成凤梨披萨。但为什么从来没看过释迦入料理?因为释迦煮了会变黑。”

听到农委会打算拓展释迦加工管道,馨镁坦言她并不看好。“我们当初想做释迦冰淇淋,就是因为只要一吹南风、气温升高,释迦就很容易落果,所以才会想加工做成冰淇淋,解决落果浪费的问题。”

凤梨释迦

2021年11月18日台东,工作人员在释迦果园工作。

“我们台湾就这么小,为什么台东这么多人要种释迦?因为我们被大陆养坏了......去年产季,你去台九线公路看,晚上一到八、九点,一间间集货场灯火通明,都在加班。为什么要这么拼?就是因为价钱很好啊......去年的价钱到了高峰,结果今年突然这样。

台湾水果产业的“零和赛局”

然而若将时间尺度拉广来看,真正的威胁,或许还不只是这个产季来不及减产而已。 在台东拥有十二公顷释迦园的农民方启通表示,近几年云南、广西、海南的释迦栽培业已经渐趋成熟,台湾释迦只要退出几年、让大陆本土释迦站稳通路,之后就算禁令解除,台湾释迦恐怕也很难再回到大陆市场。

凤梨释迦

台东释迦农民方启通。

一边说著,方启通一边拿出手机,向记者展示朋友传给他的海南番荔枝照片——“没有歪果,外皮也还算漂亮”。

愈想愈不安地方启通,最近在农园一隅种起了菠萝蜜,也在考虑是否改种木瓜。“但木瓜要赚钱,只有一个机会:台风天灾来,嘉义到屏东的木瓜大产区被吹坏、我们这边没事,木瓜就会供不应求,价钱就会好。”

这句话,也道尽了台湾果农的宿命:如果没有外销市场,蔬果一旦盛产,价格便很容易崩跌,而水果产业也很容易成为“零和赛局”——想要赚一笔,往往只能靠天灾减产、也一定会有部分农民受害。“如果有大陆市场,他们人口多,可以吸收这些震荡,价格就可以比较稳定。”方启通如此说道。

方启通自己的务农经历,几乎就是台东农业的缩影:什么赚钱,就跟著抢种什么。最初,他曾和家人一起种荖叶,2010年前后,又开始种起了凤梨释迦。“后来吃槟榔的人口愈来愈少、又遇上台风,就干脆全部改种凤梨释迦了。”

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,方启通终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
凤梨释迦

2021年3月5日,台北市的一个水果摊上,商贩在准备凤梨 。

去年被禁的台湾凤梨,后来怎么了?

话说回来,台湾农产品也不是第一次遇上禁令,产季为三至八月的凤梨,早在今年二月就曾遭大陆禁止输入。现在回头看,凤梨受禁令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呢?

以重量计,台湾凤梨传统的三大外销市场(中国大陆、日本、香港),去年三至八月的出口总额为39946公吨;到了今年同期,这个数据只剩下25175公吨,下降了近四成;其中,销往中国大陆的凤梨近乎归零,只剩下加工过的凤梨约1028公吨。

总结来看,虽然日本、香港今年进口了不少台湾凤梨,但增加的部分,依然无法弥补中国大陆市场的损失。若从外销“价值”(也就是卖了多少钱)来看,也有类似的现象:今年三至八月,台湾凤梨销往前三大市场的总值,比去年同期少了约三成。

凤梨释迦

“台东又要只剩老人了”

台湾乡间作息单纯、休息得早,晚间刚过九点,台东卑南乡和平路上已经人车稀落。然而路旁一座铁皮工厂里,却隐隐流泻出流行歌曲的旋律;灯火通明的厂房里,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弯腰整理刚采收下来的凤梨释迦,准备进行清洁包装工作。

这些释迦,都是十铨合作社的潘厚德(化名)和其他农民收购的,也是他这个产季收的第一批果——但和往年不同,这次的释迦没有要出口,而是要送去外县市的青果拍卖行。

凤梨释迦

照理来说,每年第一批释迦因为供给不多,收购价至少都能谈到每斤六、七十块,但今年只剩下25块。“地区政府今年十二月才会开始补助外销运费,所以贸易商都还在等,变成我们十一月的早收果没人要......但我也只能收,不然也是掉光光啊。”

地区政府说的那些补助,对潘厚德来说非常遥远;他只知道农民辛苦一整年,投入了成本、缴了房贷地租,到收成时通常都没什么钱了。“以前我的包装厂收了果,都会先付钱给果农应急;现在释迦没有人要,你拿什么来还我?”

潘厚德有两个小孩,都在台湾西部的城市读大学。他之前总想,凤梨释迦出路这么好,孩子毕业了万一找不到好工作,还不如回来陪他一起照顾释迦园——毕竟在台北工作,一个月赚三、四万,房租扣一扣就没剩多少了;回台东租个几甲地种释迦,一年平均也可以净赚一、两百万,实在比在台北好多了。

凤梨释迦

再说,地区政府这几年为了改善农民老年化的问题,也一直鼓励青年返乡,创业还有贷款利息优惠;孩子如果回来,能天天看见他们,又能响应地区政府的政策,不是一举数得吗?但以后释迦没有利润了该怎么办?

“只能再去台北打拼啊。年轻人又要出门,台东又要只剩老人了。”潘厚德说毕跨上摩托车,得回去巡视果园了;他的摩托车尾灯在田间的小路上飘忽,隐约融进了夜色之中。

凤梨释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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